20100304

Санкт Питерtrifle:
依舊灰色的三月已至。

(邱莎夏/十二月攝於早課途中)

總是氣定神閒地坐著,因為日日睡得極多,早課當然蹺淨了,自己要知道生來有個怎樣的爛性子。二月說要發憤,三月已至,藉口是長髮與參半融雪的路滑,不想出門。於焉,我是坐在電腦前的,看著螢幕,新聞、網誌、文章,臉書、Vkontakte,瀏覽網頁,就真是「瀏覽」,像上回隨看展覽似地,沒把靈魂給識辨出來。

手機在身邊分享一張床,偶爾會震動:簡訊抑或來電。科技很奇妙,我們可以謀面交換號碼,是這廂情會不夠,還要再續前緣;來電顯示是硬體與人性之軟的交軸,不必兩相猜測,也大可心一橫就把電話切了或擱了。──這似乎太惡意。最多看看是誰,揀用一個聲音,以免暴露軟弱。

想講電話,是因為他們很遠。雖然聲音經歷些頻率轉換、電波干擾,不大真實,但聽慣了,還以為我們就是這樣子的。語言如昔,一些動易我們就假以歲月藉口它,沒有選擇。每場對話最後,跟與談的人說再見,連結之初我們就知道了,但銷惘猶在所難免。有時,只是把想說的話換成字,以為這出路簡單些。──也輕薄得甚,時而我會逕自吞慍,生點小氣是好的,原來還「能」在乎這些;害處是,一旦我們都忽略了字符背後兩人(甚或以上)的實存,好怕那天晤面,也不知該從何認真起了。

朋友亦在國外交換,這些時日花了點時間,同他談論寂寞(和以前一樣地,只是這回沒見到彼此,並礙於網路品質、話費高昂等變得困難些,更缺乏物理性的誠實了)。結論是:我們得要檢討自己的個性吧?如果我能再為別人著想,如果他能少想些。

像哥某日說的:「你這個對生活漠不關心的人。」

老實說,會想,我不知該從何關心起。活著是好私有的事,便順其自然。常常主觀認定該在此處現身或振辭或沉默或消失,就作上這些,讓存在與缺席,是給予彼此的交代。說穿了,我只希望我們盡好,也不須因別人的壞而壞了心情,也不妒忌別人的好,現實層面的事、器物界的事哪容得眼淚與嘆息,對錢需求的面額擴張了,人不見得再能快樂又有什麼用。

衝到雜貨店買一枝冰棒是很簡單的事,想要兒童餐的透明海灘球是很容易完滿的事,但我們曾經是那樣笑燦來的。

對於哥這項指控,貨證確鑿,我只以淺笑帶過,鍵上幾字「哈哈」。用慣網路的人都知道這多消遣,對於興詞後方的裸露面,遲早得要彌補,那時候未到嗎?我想,我只是把一切都忽略了,前與後,表面與深層,相對關係。

──灰色地帶畢竟是迷人。

彼得堡三月的雪很潮澤,像雨。「Мокрый снег.(濕的雪)」俄國人說。

不知該討厭也喜歡不上。彎找一處篷凸蔭庇等公車,站看一場天氣莫不可測。無法靜止,那只好繼續過日子,期待每天能有驚喜,時而出門時而蝸居,把自己度得模糊,大許可以成為灰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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